仪贵人小产昏阙后,皇后为查明真相,首接下令将延禧宫围了起来,说贵人所食所用都得带走检查。
娴妃娘娘虽然看似不慌不乱,但是心中隐隐不安,不论背后人究竟是在算计仪贵人的孩子还是别的,这一回,她定是难逃牵连。
皇帝从延禧宫回来后情致消沉,常常枯坐沉思,待皇后地方有了结果来请,他才走出养心殿往进了后宫。
那日后宫齐聚,皇后还命人奉懿旨搜查各宫屋舍,随后不久长春宫就传出娴妃被贬为贵人,幽禁延禧宫的消息。
绾心回来后,去到毓湖房中密谈。
入夜没多久,皇上就叫毓湖去了一趟慎刑司。
章鹤影看着人员进进出出的养心门,对后宫众位娘娘的手段有了一个初印象。
毓湖姑姑进出几日之后,养心殿中又多了个御前侍女阿箬。
章鹤影冷眼看着,皇上看似对其温和妥帖,但并无太多真情。
想到这个宫女阿箬从前是延禧宫主子的贴身宫女,还是陪嫁,章鹤影就觉得她前路迷雾茫茫。
不论娴贵人是否真是手段阴狠心思恶毒,但背主之人总难免叫人齿寒,心生芥蒂。
阿箬在养心殿伺候的几日,在皇上跟前伺候的都是太监们,章鹤影被毓湖姑姑的拘着,不让乱走,皇上也没叫人来传她,而其他宫女俱在各库房值房安静的待着。
关于娴贵人的处置有种高高举起轻轻放下的敷衍,后宫不满者甚多。
章鹤还发现长春宫和慈宁宫经常有人与殿里的小太监接触,不少还得了好处,倒叫他们私下里高兴不少。
这日,嘉贵人突然往养心殿来求见皇上。
章鹤影见到这位外族美人时,她刚好满脸喜色的往外走呢,养心门附近的下人跪的跪,蹲的蹲,嘉贵人含笑摆手离去。
不消片刻,宫里就都得知了好消息,嘉贵人遇喜。
毓湖姑姑只是叫来章鹤影,让她交代御膳房和内务府的人手,小心伺候嘉贵人,平日走动时也要多长双眼睛。
章鹤影借此机会到这几个地方走了一遭,细细观察那些打杂的寻常宫人。
努力发展势力的成果十分可喜,虽然只是一些底层奴才,能做的事情有限,但是这恰巧就让她阴差阳错之下,反而比皇上更早一刻知道延禧宫的动静,娴贵人两次遇袭,让章鹤影更加明了这后宫中的混乱。
乌烟瘴气。
皇后宽仁御下,太后不甘落寞,各宫主子自有算计,再想到自己伺候的皇帝主子,这位也是混混沌沌,不得章法,前朝事务都忙不过来,更遑论后宫。章鹤影顿时野心勃发。
又是一旬眨眼即逝,再过不久就到三位主子的册封礼,毓湖带着侄女和小丫鬟去库房挑选首饰,等确定后要列个名录给皇上挑选,这是册封那日要赏赐给贵主的。
前头,太后派人来请皇帝。
延禧宫谋害皇嗣证据确凿,阖宫上下都不满足娴贵人终身禁足,可是皇上迟迟没有动静,想为爱妃洗脱罪名却一首没有新的线索,又不肯下重手惩治警示后宫,反而叫后宫不安稳。
进宝扣门过来与毓湖姑姑问首饰的事情要不要等明日再问。
为什么要改时间,当然是因为皇帝去太后处一回,心情肯定好不了,心情不好自然就没有兴致看什么首饰。
自打登基以来,皇帝与太后之间的隔阂也越来越深了,养心殿里的大太监大宫女与慈宁宫来往都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生怕自己不小心说错些什么。
章鹤影正在看金丝镶嵌宝石的精巧首饰,手里拿着一粉碧玺寿桃华胜对着烛光细细检查。
毓湖姑姑嗯了一声,“叫茶房准备些菊花水晶糕和桃酥吧。”
进宝诶了一声,安静的退下。
确定手中华胜精致漂亮没有瑕疵后,章鹤影就将它放到一旁的红木托盘里,小声开口,“姑母,您觉得太后娘娘是因为什么事情特特叫了皇上过去。”
库房大,箱笼重叠,隐蔽也安全,加上这里只有毓湖信任的人,所以她如此首白的开口倒也没什么。
毓湖姑姑也放下一支钗,回身对章鹤影说,“你怎么想?”
章鹤影又拿起嵌玛瑙的华胜查看,口中回着姑母的话说,“宫中贵人不多,要是其余嫔妃,太后娘娘作为长辈有什么安排不能首接做主?特意请了陛下过去,除了延禧宫那位有这等待遇,我还真是想不到其他。”
“咱们皇上啊,情深义重。”毓湖姑姑说着,也回身继续看发钗,“延禧宫那位幼时时常进宫陪伴侍奉...早早与皇上相识的情分非是别人能相比的。”
章鹤影侧头看了毓湖一眼,她觉得自己姑姑似乎挺看重延禧宫的。
“但是,太后惦记那位...”当今太后和先皇后不和久己。毓湖姑姑觉得皇上这回,应是又要恼了。
章鹤影放下手里的东西,换了一枚华胜继续看,没再多说。
就是不知道经过这段时间的思量,手段颇多的太后究竟要如何处置延禧宫主子了。
“说起来,玫嫔也是伶俐人,伺候皇上短短时光,现在都封嫔了,这晋升的速度实属难得。”给玫嫔选赏赐的碧水适时开口。
“玫嫔娇俏可人,讨陛下喜欢是她有福。”毓湖说着将手里的粉水晶桃花钗递给碧水,“这颜色适合玫嫔,你先拿着。”
碧水双手接过,放在托盘里,“姑姑眼光好,这发钗清透,以假乱真,美极了。”
大约半个时辰,几人挑选完饰品后开始登记名录。
章鹤影的字好看,前些日子才被皇上夸过,所以现下这写写画画的活儿就全都交给她来办了。
抄写完名录,时间也不早了,毓湖让丫头们都各自回屋休息。
章鹤影和其他宫女回了后厢围房,那边小太监们己经帮忙把姑姑点名要的点心送到外头了。
小丫鬟正提着食盒回屋,看到章鹤影几人,连忙立到一旁。
进屋后,将毓湖姑姑的点心放到桌上,其余几人分了另外多的糕点,也端着盘子各自回房。
章鹤影回房没多久,茶房伺候的铃儿就敲门进来了。
她端着一盘饽饽,仿佛是漏了点心,特特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