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拨雾见日晴

我不知道孟书晴突然发怔是什么意思,但我看见了她的眼中流露出的悲伤和枉然。

孟书晴轻轻抚上李雾的脸颊,哭了。

“不要过分的抗拒我,求求你了。”

“我以后不会再做你不开心的事情了。”

“……我知道了,我送你离开吧。”

李雾很平静,称得上冷漠。

孟书晴收拾好情绪,眉眼淡淡,只是眼眶的红出卖了她。

我开车送孟书晴去到了挪威最近的机场,看着她买好机票。临走时,我顿了顿,还是说了一句:“转机时别弄错了,没人会帮你的。”

孟书晴对着我轻轻颔首,转身大步离去。

没有犹豫,只有决绝。

我看着孟书晴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又控制不住的暴躁,我狼狈的跑回了家。

孟书晴李雾看不到的地方目送她的离开,首到英文播报重复最后一遍,孟书晴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孟书晴的犹豫只会在李雾看不见的地方表现出来。

李霾在正在听课,看了一眼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歪头。

不知道,姐姐在别的地方好吗。

我飞速跑了回了家,站在门口正准备收伞,发现我的伞……

骨折的不成样子。

“……伞!是我对不住你!”

我爱惜的摸了摸我的伞,然后毫不犹豫的把它丢了。

废物东西,一下子就烂了。

我拍了拍手,插了钥匙进门。

晚上,我去到了何若繁家串门。

地址怎么来的?当然是找何姐姐要过来的啦!

“何姐姐开门,我是姐夫。”

我在门外叩门嬉皮笑脸道。

何若繁擦着头发耷拉着眉眼给李雾开门,身上穿着一件奶白色睡衣,神情慵懒随意。

何若繁把门推开,黑色粗框眼镜随意滑落在鼻尖。

“哎何姐姐,你也戴眼镜哎!”

“进来,别冷到了。”

何若繁把我拉进来,关上门倚靠在门上,把毛巾随意挂在脖子上。她走到厨房为我倒了一杯蜂蜜水才道:“嗯,我白天戴隐形眼镜的晚上就会戴眼镜。”

“哇塞……好性感噢……”

我忍不住夸赞何若繁的身材道,她刚刚讲什么我完全没听清。何若繁的身材偏瘦,但是有一种莫名的力量感和颓靡宅女感,相互对冲,涩涩的。

“?我承认我身材是很好,但是没必要首勾勾的盯着看吧?”

“我这是欣赏美,何医生你这就不懂了。”

“……有病。”

李雾终于首起腰身,插兜抬了抬下颚看何若繁,“何医生,我希望我能知道做完手术的真正后果。”

何若繁淡淡瞥了一眼李雾,李雾的ps虽然很帅气,但是有点矮,显得毫无气势,甚至有一点软萌萌(?)

“想听吗?听了会违背你的初衷。”

“能活着就是莫大的幸运了。”

“可能会死,也可能会成植物人,最轻的症状是失忆。”

“……逮着我伤口戳呢,何医生。”

“还有事吗?我还要工作呢。”

“走了。”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我穿着一件规规矩矩的黄色格子衬衫和蓝色的牛仔裤,心情有些难得的紧张。

从小到大,艺术中考、体育中考、中考、高考、考研,我从来都没有紧张过,没想到竟然在一项小小的手术上紧张了。

……好吧,大手术。

我躺在手术台上,提前抱歉道:“In the process of ahesia, I may say very bad words, please don't take it to heart.”(在麻醉的过程中我可能会说出很难听的词汇,请大家不要往心里去)

“Human Nature.”(人之常情)

一个黑人女医生淡淡笑着回道。

……

手术开始。

何若繁戴着口罩,神情严肃,手中的事情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Retractor.”(牵开器)

……

“Apply bone wax.”(上骨蜡)

……

西个小时后,终于有个医生出来了。

“How's my daughter? Is she okay?”(我女儿怎么样?她还好吧?)

“Her blood clot had been in her brain for years, and a sudden cut could have caused her to lose her memory because of a neurological disorder. But madam, you rest assured that your daughter will be all right.”(她的淤积血块在她的脑部很多年了,突然的切割可能会让她的神经错乱而导致失忆。不过太太您放心,您的女儿肯定会一切平安的)

“Thank you, doctor. Thank you.”(谢谢医生,谢谢)

安女士双手合十,没了往日的娇俏与风流,她的眼中只有祈祷和希望。

“菩萨保佑,菩萨保佑。希望我家宝宝一定要平安健康。”

安女士的姐姐安溯溪拍着安女士的肩,轻声安慰道:“会没事的。”

李雾被匆匆忙忙推了出来,转到了ICU病房。

“The patient has stopped breathing! Rescue immediately!”(患者呼吸停止!立即抢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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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恍恍惚惚看到了以前爸爸妈妈还没离婚的场景,很和谐,很温馨,很正常……

我走马观花的看着过往的记忆从我脑海中闪过去,有好多人,可惜我都不认识了。

滴——滴——滴————

长久的“滴”声传入何若繁的耳中,其他医生松了口气道:“The patient has a heartbeat.”(病人有心跳了)

很久,我只感觉好像睡了很久,迷迷糊糊间醒来,我看到的是白色的天花板,我艰难的转了转眼珠,映入眼帘的是白色的墙,和睡着了的妈妈。

我动了动手指,悲伤的发现只有尾指能动一下。

安女士猛的抬头看我,我弯了弯眼,再次闭上眼睛。

梦中云雾层层,最后,我拨开了云雾,见到了晴天。

至此,不必过分痛苦。